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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夏鋤散文欣賞

    時間:2022-09-11 19:21:18 散文雜文 我要投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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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夏鋤散文欣賞

      北大荒的田間勞動我最怕的是夏鋤。

    夏鋤散文欣賞

      早上三點(diǎn)多鐘,睡意正濃的時候,隊(duì)里的“催命鐘”就鐺鐺鐺地敲個不停。伸著懶腰,打著哈欠,揉揉惺忪的睡眼,及不情愿地起床、穿衣,胡亂地洗一把臉,有時連牙齒都懶得刷,拎著鋤頭。拿上草帽趕緊往外走,因?yàn)橥膺叺摹八妮啞避囙粥粥值亟袀不停,早已等得不耐煩了。

      連拉帶拽地上了車,到底是年輕人情緒變化快,剛才還滿腹怨氣,可上了車就把一切都丟在了腦后。一路上大家有說有笑困意全無。

      “蹦蹦車”帶著我們拐彎抹角上崗下坡,突突突地蹦達(dá)了好長時間終于蹦達(dá)到了地方。依次下了車,踉踉蹌蹌趟過小水溝,走過塔頭甸子。眼前是一片綠油油的豆地。后邊的還沒到地兒,連長就開始用高八度的音兒一遍遍地扯著嗓子喊起來:“趕快排壟了”一個個蔫頭搭腦慢慢騰騰地向連長靠攏。地頭干凈的壟大家都爭著搶著要,比較荒的壟誰都直往后躲。其實(shí)光看地頭是不行的,有的壟是越往里邊走越荒?扇送褪沁@樣,都善于看表面上的東西。

      爭爭講講了好半天,連長總算把壟分完了。綠油油的豆地大家一字排開,每人抱著自己的壟開始向前鏟。開始的時候大家的速度都差不多,可鏟著鏟著就分出前后了。剛剛下過的露水還沒來得及被太陽烘干,一會褲角和鞋子就被弄得濕轆轆的。餓了一宿的“大蝦蠓”、“小咬”總算找到了食物,嗡嗡嗡成幫結(jié)對扯個嗓子叫,前后左右的圍著你轉(zhuǎn)個不停。一會兒親親你的脖子,一會兒親親你的臉,凡是外露的地方幾乎都被它親個遍。被它親過的地方刺癢的鉆心,只好用手使勁地?fù)稀V钡教柹美细,也許它們也填飽了肚子,我們才解除了被它們親吻的痛苦。

      剛學(xué)鏟地時我們怕鋤頭磨手,女青年大多都戴副手套,想把手保護(hù)起來?蓪(shí)在不方便只好又把它摘掉。我們不會使鋤頭,只靠蠻勁用力刨,結(jié)果一天下來,弄得手上水泡密布。蹭破皮的地方鉆心的疼痛。

      看過豫劇《朝陽溝》的人都可能還記得,栓寶在教銀環(huán)鏟地的情景,我和銀環(huán)差不多,盡管當(dāng)?shù)氐睦下毠ぴ?jīng)手把手地教過,可用起鋤頭來還是顯得十分笨拙。腰弓得跟個“大蝦”似的,鋤頭扔得一巴掌遠(yuǎn)。老師傅常告訴我要見草下鋤,雖然我的心里也是那么想的,可鋤頭不聽話,別看鏟草速度不快,可鏟苗到挺利索,一不小心,喀嚓,好端端的一棵秧瞬間就被抹了脖。越著急被抹脖的就越多,沒辦法,凡是苗眼兒草,我只能蹲在地上一點(diǎn)點(diǎn)的用手拔。面對一眼望不到邊的長壟讓我膽顫心驚,這“啥時才能鏟到頭哇!。別說還真有不含糊的,只見鋤頭一推一拉,嗖嗖嗖,眨眼的工夫,人已撩出老遠(yuǎn)。我在后邊咋攆也攆不上。不禁納悶,人家怎么鏟得那么快呢?只看見前邊的人走,可沒見到身后留下多少草。后來才知道,他們是連鏟代埋,鋤頭伸得長長的,把土一鉤再帶回來,草就乖乖地被掩埋掉。被他們鏟鋤過的地方充其量是給壟翻翻新。頂多一走一過拔拔苗眼兒草。烈日炎炎,汗珠子掉地摔成了八瓣兒,什么是地壟溝撿豆包,這回我可嘗到了滋味。

      地里干活就怕突然變天,也許剛才還是瓦藍(lán)的天,不一會就可能烏云密布,雨點(diǎn)滴落,扛上鋤頭急忙順著壟溝往地頭跑,好不容易跑到地頭,還沒等到歇?dú)。云散了,雨停了,看看天色還早,只好再撾回頭往回走。

      下過雨的地更難鏟。一步一沾泥,三步一刮鋤板。假如不小心腰里別的刮板丟了,那可就慘了,只好用手或小石頭往下弄,一雙嫩白的手被泥土污染得基本看不出本來的顏色。

      鋤頭握在手里仿佛握著一把燒火棍,刨一次就冒出一頭汗,越累腰越弓,如果說原來的腰彎的只有60度的話,后來就可能成了90度。腳上的泥水和汗水交織在一起散發(fā)出難聞的氣味。剛剛出過透汗的身子被這一冷一熱的一折騰,馬上噴嚏連天。又濕又潮的地壟溝坐也不敢坐,累了只能用鋤把當(dāng)作支棍用來直直腰。一千多米的釬,每天我們至少要趟上兩個來回?焓謧兊降仡^后可以稍加休息,手慢的到了地頭就得趕緊折回身子繼續(xù)抱壟。每次到地頭,我都像卸掉了沉重的包袱一樣直喘粗氣。

      吃飯算做休息,飯是由食堂統(tǒng)一送的,沒有菜,基本上都是帶餡兒的食物。沒有定量,可盡造。男青年能量消耗大,吃包子時一手抓兩三個,嘴張得也大,三口兩口就下肚,常常是沒等我們坐好他們已經(jīng)水足飯飽。然后,找個背陰地方倒下,一會兒就鼾聲大作。女青年比較講究,找個干凈地方,把外衣脫下鋪在地上休息。中午的陽光火辣辣的,照在身上暖洋洋的,嗅著花草的芳香,伴著蟲鳥的鳴叫,我們也很快進(jìn)入了夢鄉(xiāng)。

      “開始鏟地了”。又是那個酣聲酣氣的大嗓門,打破了剛才的寂靜。一個個懶怏怏的往起爬,拍拍身上的土,摘掉頭發(fā)上沾的草。磨磨鋤板、刮刮泥、喝口水或是到樹林里方便方便,一切準(zhǔn)備就緒,我們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考驗(yàn)。

      周而復(fù)始,我們在一望無際的田野里勞動,曬黑了皮膚,鍛煉了筋骨,磨練了意志。磨出了一手老繭。同時我們也感悟著人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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