麥田抒情散文
云若動了心未動,心若動了云未動,夢里花落知多少……
風若動了心未動,心若動了風未動,夢里花落知多少……
下過雨的天空透露著新鮮的空氣,連呼吸都是如此幸福的事,田野里的麥子翻滾著金色的麥浪,遠處是七色的彩虹,一抬頭——夢里花落知多少。
記得當時我們還年少,一起背著書包走過這一段,記得那時讀書聲朗朗,在天還未亮的時候早早將清晨吵醒,迎接第一道溫暖的曙光。記得那年還年少,不曾知道多煩憂,踏過的地方,游戲過的操場,翻過的老課本,投過的舊皮球,還有那棵蔥綠的大榕樹。買過的一根冰棍,從同學手里贏來的第一個瓶蓋,接過老師手里遞來的半截白色粉筆,在黑板上一筆一劃認真的寫下自己的名字,和同桌交換的半塊橡皮,學會折的白色紙飛機,還有發(fā)誓要早起在課桌上課的“早”字,一切一切都如同滾滾的白云,大朵大朵翻滾逝過,這才恍然發(fā)現(xiàn)已經別過了那些故事太久。
看著稚嫩的掌心突然長出錯雜的紋理,最后一晃我已經長大了,大大的手心能夠握住溫暖的陽光。人,真的是一下子就長大了。
把童年丟給子那片金色麥田,忘記了麥田里蟲兒的悉悉鳴叫聲,忘記了太陽是如何被白云遮蓋?忘記了風的模樣是否是藍色憂郁的?忘記了冬天的味道是不是冰冷的白?如果我們不曾走過年少這條路,又怎么知道麥田的阡陌能帶我們去往哪里?這兒那兒總是充滿了太多的際遇,不一樣的故事就要發(fā)生就要泯滅,這些是誰也不知道的。
我們曾一起數著星星做著夢,聽微風的聲音感覺夏夜的味道,一起在猜將來的將來我們會變成什么樣?
我們一起手拉手走過那棵老榕樹,拾起一片又一片榕樹葉,用書包收藏了那一季的故事。
你說你要好好學習,將來去你想要去的地方,我傻傻笑著看你臉龐認真的模樣。
那年少多簡單,還不知什么叫做憂愁和煩惱,我們沿著回家的路一路走,采過紫色的小花,唱過稚嫩的兒歌,聽小鳥喳喳叫飛過了頭頂。而我一直以為金色的麥浪下藏匿著小秘密,還在等著課桌里能住進一群小矮人,于是等啊等……等著一張張白色的卷紙翻開又合上,下課上課間我們終于長大了,不能再在課間操的時候偷溜出去買小賣鋪的冰棒吃,不能再共同分享一毛錢的快樂了。
我笑笑用手指替你擦干凈小臉,你放學后會拿著書包站在校門口等我。那年多年少,不知事,不懂將來的將來會如何?我們的天空總是五彩的,我們的夢想總是肆意縱橫的,我們畫亂的墻壁總是一面又一面,我們做的錯事總是太多太多。
風吹在世界的另一邊,催促我們快快長大,然后把我們的夢想帶到了另一個地方。
還沒來得及含化的棒棒糖,一轉眼我們已經長大。
云朵疊著層層的年紀,一歲又一歲,若大的天空似乎放不下太多人的夢,于是有些人學會把夢想寫在紙上,放進透明的玻璃瓶任憑它四處流浪。
我們學會了彈木制的吉他,哼莫名傷感的小曲,裝模作樣的想要像高年級的同學一樣成熟。黑板上的方程式永遠解不開我們心底的疑惑,太多太多的煩惱被我們裝進狹小的盒子,不知道不懂得,只是窗外的花兒開了又落,夢里不知有多少?
天空留下了我們曾經燦爛的笑臉,云朵為我們蓋上了成長的印章,爸爸媽媽催促我們快快長大,我們墊著腳尖想要坐上公車時買張成人票。
那一年我們同樣踏上了陌生的城市,城市里的風吹亂我的頭發(fā),誠惶誠恐的走過一條又一條陌生的街道。買了第一根哈根達斯,看了第一場無關痛癢的電影。獨自的城市令我常常想起童年的你和那麥田,指尖彈的旋律不再那么那么的輕快,孤獨的吉他總是被擱置在白色的墻壁上,而我們的身邊多了陌生的同學和新的朋友。
看著電影里那個女孩隔著車窗向父母揮手告別,我突然在狹小的放映室里開始哭泣,織了第一雙紅色的手套,弄錯了幾步針法留下拙劣的空洞,后來再也沒能填補和修改,最終放進白色的鞋盒沒有送出。晚自習的鈴聲一響我總想睡覺,翻開課本獨自趴在后面的課桌上睡覺,耳邊傳來同學們嬉笑的打鬧聲,他們正年少還是那么的喜歡鬧。
金色的麥浪翻不起夢想的花,天空的云朵帶不走夢的痕跡,一天天迫在眉睫的長大開始不快樂。
穿校服的女生,抽煙的男生,唱女人花的老師,大聲說話的看門老頭……一轉眼,我們又要離開。
從一個城市流浪到另一個城市,從一個地方到下一個地方,陌生的已經類似,類似的已經習慣,習慣的已經熟悉。坐同樣的地鐵,喝同樣的汽水,買過同樣的鞋子,唱過同樣的歌。我不知道曾經的'你在哪里?你也不知道我現(xiàn)在在這里,像是刻意失散的兩個孩子,頑皮的不肯回家。背著破舊的行囊獨自去往不同的路途,寄過彩色郵票的信件,等過一星期你的回信,在小賣部買過一碗泡面獨自蹲在角落里把它吃完,揣著冰冷的罐裝啤酒一路從街頭走到街尾,這夜色寒冷令人多感傷,這才知道夢里花落已多少!
走過灰色的城市,穿越擁擠的人流,看過蔚藍的天空和躥急的霓虹,逗過一只灰色的小狗,喂過流浪的貓咪,聽過酒吧里黑人歌手唱的歌……
后來,那些被涂鴉過的墻壁上寫上了大大的拆字,城市兩邊種起了新的樹木,露著黃牙傻笑的乞丐總是隨遇而安的出現(xiàn)在固定的位置,碗里總是故意放上幾塊揉得皺巴巴的零錢,天橋上總有綺麗的女子打著紅色的陽傘,賣水果的小販總是不停的更換攤位,城市的里的風景總是變化多端。我想是這座城市步伐太快了,我已經漸漸跟不上它的腳步,不知道它將帶我們去往哪里?那是將來的將來了!在這樣嘈雜的城市,我無法為自己保留下什么不變的痕跡,心里總是太滿太滿也太空太空。
同住在世界的另一邊,你可曾經過相同的城市?聽過同一位黑人歌手的歌?喝過同樣味道的咖啡?喂過同樣的流浪貓?某一天,擱置在空白墻壁上的吉他,你是否還能彈出優(yōu)美的和弦?是否還會在骯臟的小酒館里寫下自己的名字?我不曾知道你寫過的日記有幾本?我只記得為了學吉他我們的手指都長過滄桑模樣的繭,之后你說你要去遠方,而我也去了另一個遠方。
聽見大風吹的時候,我似乎總能感覺到心中的那片麥田依舊燦爛,收獲的季節(jié)到了,它是否真的藏匿著小秘密?它是否仍舊迎著風翻滾著金色的麥浪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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