給短暫的小生靈祝福散文隨筆
前些日子,我姑娘下班回來,興沖沖地從衣袋里掏出兩個被染成紅色、綠色的小雞雛。那紅色的小雞特別精神,而那綠色的卻稍有些發(fā)蔫,但也還歡實。
她一掏出來我是既喜歡又犯愁,怕養(yǎng)不活反倒害了它的小命,也怕受刺激。就生氣地埋怨她不該再往家買這些小動物!她說:是他們那兒的兩個小青年,買著玩兒的,也愁不會養(yǎng)就送給了她的!热皇沁@樣就只有好好地收養(yǎng)著它們了!
幾天來,這兩個小生靈給我們?nèi)規(guī)砹硕嗌贅啡,也給我添了不少麻煩!它倆到處拉屎,我得不斷地擦,不斷地往外仍擦糞的紙。它還很粘人,你上那,它就跟到那。整天什么活也別想干。給它小米吃,它只吃幾口就不吃了;你得用手指點著給它吃,它才又跑過來吃。你一走它也走,就不吃了。
我找出養(yǎng)雞的書,再次翻閱養(yǎng)小雞知識。得先把小米用溫?zé)崴萘,再給它們吃,每天給它們飲溫水。有時我卻還給飲糖水。
這兩個小生靈真活潑得叫人喜愛!我望著這兩個剛出蛋殼不久的小雞雛這樣歡實,不由得感嘆上蒼賦予自然界中萬物的神奇!—個能被人們常吃的雞蛋,竟然會變成一個有頭、有腳、有身子,會跑會叫的小生靈!——它們每天和我相伴!我喂它們食和水,它們就把我當(dāng)成了它們的‘媽媽’。我一走它們就連吃也不顧的跟我跑。我把它們從一張大紙殼上挪進深一點的紙殼箱子里,放上食和水。只老實了幾天,它們竟長了能耐,跳出紙殼箱子來攆我。我怕地上涼,就把盛它們的紙殼箱又挪到了桌子上。可這也不行,我不在跟前守著它們,它們就啾啾的叫個不停,還往上直跳。小紅雞終于跳上了紙殼箱子,再從紙殼箱子跳到桌子上,也不顧桌子離地面有多高?就勇敢地往下跳!剛跳下來時稍微停頓了一下,很快就又來追我。后來小綠雞也能跳了,跳到地下后略顯不適,但過一會兒也就好了?墒怯幸淮,小綠雞從桌上跳下后,半天起不來,它是側(cè)面摔在地板革上的,我趕緊把它捧起來,冷盯一看,這接觸地面的一側(cè),眼睛都好象出血似的紅了!我真是心疼壞了,害怕它會有什么不好,就用熱手托著,叫著它!不多時它就好多了,但總還是有些不精神。我就用頻譜儀給它照射,——跌打損傷一照就好。
溫?zé)岬念l譜照射在小綠雞身上,它舒服地躺著、趴著,接受這溫暖的愛撫。而那小紅雞看我用手托著小綠雞愛撫著,也急了,就抻著小脖兒往上看,從地上叫著,跳上我的腳面,再往上跑到我的腿上又抓著我的衣服上到了我的肩上,在我的臉旁站著、又臥下。我很高興也很喜歡,要不是怕它垃到我的衣服上,我真愿意讓它一直呆在我的肩上,F(xiàn)在小紅雞既然也來了,就讓它也接受這溫暖的照射吧!它倆都舒服地伸著腿兒接受這頻譜的溫?zé)帷?/p>
到了晚上,這兩個小雞都好了。我女兒象每天一樣的把它倆安排在暖氣上的小紙盒里,里邊還放上水和食,還蓋上了一塊小布。
可是第二天早上,我起來一看,小綠雞——死了!我難受壞了?捎忠幌,也就想開了,免得長大后被宰殺。因為住樓房不準(zhǔn)養(yǎng)雞,尤其是會打鳴的公雞,和下蛋能叫喚的母雞。
我看著孤單的小紅雞,又望著死去的小綠雞,我不由得恨那生它的大公雞!我恨它只圖自己一時的快樂,不顧給后代帶來多少世間的災(zāi)難!在電視上看著那些被宰殺的雞、豬、和其它被人類食用的動物,我就從心底里恨那些雄性!——那些被宰殺者的不幸都是它們造的孽!
現(xiàn)在只剩下這支小紅雞了,它叫的聲也孤單了,也不那么精神了。但吃東西還行。我抓了點小米,掉在了桌子上,它還搶著吃,后來我就不泡水了,它還挺愛吃。我又給它點牛奶,它也愿意喝。但吃食時仍得象老母雞似的點給它,它才吃。我為了讓它快點好起來,增加體力,就把它的頭按在小瓶蓋的牛奶里,它仰起脖子咽下去,不由得一小瓶蓋的牛奶全吃下去了。這時我才發(fā)現(xiàn)它的嗉子已經(jīng)歪了,我真怕是喂多了,就給它按摩,逗弄它跑跑,可是它不愛跑了,只想找‘媽媽’,我就把它捧起來,用手托著它,撫摸著它,它得到了安慰,可是仍不精神。我又喂了它一點兒酵母水,還用手活動著它,希望能幫它消化?伤允遣痪瘢矣钟妙l譜照射它,以為它也許是感冒了,就又喂它點兒撲熱息痛。
我女兒下班一回來就抱著它,吃完飯還抱著它。跟前有人它也就不那么叫喚了,只是閉著眼啾啾的要睡覺了?墒侨艘驳盟X啊,不能總抱著它呀,后來不得不把它再放到暖氣包上的小紙盒里,讓它睡覺。
我一覺醒來,已是凌晨三點半了,我趕快打燈去看,唉呀!——小紅雞也死了!死在了緊靠暖氣包的桌子上了!桌子比暖氣包僅低一點兒,它的頭向前佝僂著,腿兒伸直著。它準(zhǔn)是在死時痛苦掙扎時,從暖氣包的紙盒里掙脫著掉落在桌子上的!……唉!死了、好了!反正早晚都得死!它們活著整天忙著吃,還不是為人類的餐桌忙?!
一想起它們前幾天還活蹦亂跳的跟我搗亂!在我閨女的書上撅著小屁骨用它那兩只小腿兒往后直刨時,那可真叫人喜歡!它們滿地跑的那小樣,就好象還在眼前,那啾啾的小雞兒的叫聲,仿佛還可以聽到!總不絕于耳!——可現(xiàn)在,這兩個小生靈竟一下子躺倒,再也不能跟我搗亂了!再也不能瞪著圓溜溜的小眼睛啾啾的叫著攆人了!真叫人心痛!——唉!它們也算出生了一回,竟是這樣的——短暫!
唉!——安息吧!你們這曾給我們?nèi)規(guī)砜鞓返膫z個小精靈!我把你倆安葬在一起,裹上棉花,裝進紙盒,埋在花院的草地里,叫你們的靈魂為伴,待春暖花開時,出來到草地上游戲!
你們來到世上能在我這里逗留了幾天,還真得感謝你們的公雞爸爸,叫你們見了見世界。同時也該詛咒它!——是它,不負責(zé)的把你們送到這世界上來,沒給你們一個好身體。
更慘的是被雞場留下的那些小雞們,它們整天被大批的喂食、喂水,搶不上槽的就得餓著,有了病的就被活活的淘汰出去!扔在外邊的`大堆里,等待著那些燒烤店主廉價買去,活拔了毛,刴去頭和腳,再被掏出五臟,穿成肉串燒烤供人們食用。而那些頭、爪,內(nèi)臟還要被賣給豬的飼養(yǎng)戶,任豬的大嘴去嚼爛!
那些強壯的,也要定期在身上挨幾次預(yù)防針!而它們那尖尖的小嘴兒,還要被抓著湊到砂輪旁被磨禿!磨短!等它們再長大點,就要被關(guān)進籠子里象蹲監(jiān)獄一樣,整天不見天日。定時從欄桿里探出頭來去吃食、喝水。等能下蛋時,就要吃摧蛋的飼料,一天一個的摧著它們下蛋了。等把它們累的精疲力竭,不再能連續(xù)下蛋時,它們的死期也就不遠了。主人就要把它們裝進籠子里送到屠宰場,被人們宰殺了吃肉!
雞為了人類,從小到大要吃多少苦?挨多少累?下多少蛋?……可人類最后還是要給它們捅一刀!再剝光它們與生俱來的羽毛衣服!卻穿到了人類自己的身上!它們被剝光后,還要被分解為:頭、爪、腿兒、胸、肝、胃等碎尸幾段!送上人們歡樂的餐桌!
而那更慘的是:那些專供人們食用的肉食雞了!它們從蛋殼出來,只能在世上呆上4至6個月,還沒等長大就被宰殺食肉了!缤硪彩撬,它們的死要經(jīng)過多少折磨?!……而你倆的死,起碼沒遭那么多的罪!盡管在喂養(yǎng)你們的時候,我也許不懂你們的習(xí)性而傷害了你們,但我是付出了愛!也付出了精力。你們死有全尸,有安葬的地方,你們可以安息了!愿你們的靈魂飛到天上去!做一個自由自在的靈魂,飄浮在大氣間。!
——李文薈于1998年2月7日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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